在今年的2月16日, Spotify宣布一连收购Chartable和Podsights两家播客技术公司,以强化其在播客广告效果监测和数据分析能力。而在1月25日,Amazon也宣布收购Exactly Right Media播客网络旗下所有播客节目的独家广告销售权和分销权。

不过,尽管开年便有新动作,但巨头们的收购动作明显减少了,收购金额远不及前两年动辄花费数亿美元般的“挥金如土”,苹果公司甚至在去年全年都没有一笔大额投资。

从国内来看,截至目前,快手旗下的皮艇、百度旗下的随声(后改名为随音)、蜻蜓FM推出的播客群岛,都暂缓或停止了APP的更新运营。

在经历了所谓“元年”、“春天”、“复兴”后,播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入了“冷静期”。

01播客的增长潜力

根据艾瑞咨询发布报告,2015-2019年中国网络音频行业用户规模逐渐上升,连续五年用户增长率都在30%以上。

根据艾媒咨询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网络音频用户规模达4.25亿人,2019年用户规模达4.89亿人。

由两份报告交叉验证可以确定2019年中国网络音频的用户规模已经达到了4.8亿人以上,并在近些年保持了上涨趋势。

相较于9.04亿的网民基数、8.88亿的网络视频用户数,网络音频行业的增量仍有继续挖掘的潜力;预计到2020年,中国在线音频用户规模将达5.42亿。

用户规模的增长带动了网络音频市场规模的快速增长——2019年中国网络音频行业市场规模为175.8亿元,同比增长55.1%;艾瑞数据预测在接下来的数年,市场规模仍有较大增长空间。

02播客的增长逻辑

追溯播客名字的缘起,取自于苹果公司的便携播放器iPod和广播(Broadcasting)两个词的结合,指基于互联网利用RSS等技术发布的、可供下载的聚合音频文件。

播客并不是一种新鲜的传播形式,在2012年苹果推出移动端Podcast前,播客就在美国受到了一些用户的喜爱。

10年前,播客还只是通过互联网分发音频文件的小众社区;今天,美国有1/3的人每月都会收听播客,1/4的人每周都会收听播客,每个用户平均每周会听7个节目,93%的用户会将节目的大部分听完。

然而美国市场的火爆,并不能带动国内的播客市场,多年来,中文播客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以至于“年年都是播客元年,年年都没能出圈”。之所以会有这种说法,是因为中文播客的发展逐年呈现抬头趋势,但并没有出现节点性的事件改变播客市场的走向,更多的是靠诸多领域的创作者“润物细无声”地推荐聚集形成的氛围。

播客在内容上和电台有较为类似的地方,但播客能够受到消费者的欢迎,也和自身的一些特性有关系。

播客具备强的移动互联网属性。随着移动互联网的普及程度加深,人们可以随时随地拿出手机进行娱乐消遣。而播客作为音频内容,在使用场景上和视频内容是分开的,播客可以在某些特定场景对用户的听觉空白进行占领,例如通勤和睡前,这是播客独特的利基市场。

播客在内容质量上更加优质。内容主题可以围绕很多议题展开,涵盖社会热点、历史文化、财经人文等方方面面。录制播客的参与者可以就自己对于议题的看法展开讨论输出有一定质量的观点,这对于创作者的综合素质有一定要求。

播客有更易于传播的基础。现在的播客多为内容创作者提前录制好的谈话节目,时长普遍在一个小时左右,上传到播客平台后,听众基于自己的兴趣和需求通过平台收听节目。提前录制好的内容,可以随时点播的优势,有利于内容的二次分发和传播。

03暗流涌动,播客迎来多元发展

随着播客在各行各业生根发芽,越来越多的第三方服务机构以及播客MCN机构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主流音频平台也推出了一些激励计划。海外如苹果于去年1月推出的播客推荐功能“Apple Podcasts Spotlight”,还有Spotify于3月发起的新一轮“Sound Up”播客加速计划;国内则有TME旗下QQ音乐、酷我音乐,以及酷我畅听发起的“第0期播客计划”、“声浪计划”等扶持计划。

尽管如此,播客仍不是一桩好做的生意。

长期以来,广告一直是播客的主要营收模式。在2020年618、双11期间,播客公社、JustPod等多家机构都参与了淘系平台的营销活动,比如天猫国际青年实验室联合音频品牌 JustPod 推出 8 集叙事播客内容「有点东西」,聚焦八个物品,讲述背后的文化脉络。此外,不少播客机构还会为品牌提供定制服务,通过品牌播客的营收来反哺原创播客,在实现自给自足的同时扩大影响力。

但话说回来,目前真正能通过广告实现盈利的播客节目毕竟是少数。播客的运营类似于创作者经济模式,冷启动难,难以聚集起足够的流量和体量,不足以吸引广告主。再加上缺乏播客广告效果监测、价值量化的技术与数据支持,国内播客的广告营收尚未形成规模。

去年4月20日,苹果播客宣布推出付费订阅版本,吸引了包括PRX(音频制作与分发机构)、CNN(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Wondery等多家机构入驻。一周后的4月27日,Spotify也公布了多种播客创作者的盈利选择,其中包括允许将播客节目设置为仅订阅可听的付费模式,以及通过开放播客广告市场Spotify Audience Network来帮助播客主与广告商实现对接。

包括小宇宙在内的不少国内平台,也进行过播客付费的探索。在国内市场,这种模式似乎更具潜力。PodFest China在2021年8月的调查显示,87.8%的中文播客听众表示不反对播客商业化,88.5%的播客听众曾为播客内容付费。可见,在社会型、知识型播客最受欢迎的国内市场,知识付费意识的长期培育已经为播客的付费订阅模式提供了基础。

值得一提的是,进入2022年,有关播客内容及平台职责的争议也受到空前关注。开年便有专业人士预测,在今年将有更多播客主会因播客内容被提起诉讼,不久前,著名音乐人 Neil Young 与头部播客创作者 Joe Rogan 因播客中的疫苗言论产生矛盾,也迫使Spotify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了相关审核规则的改进。

无论是对商业化的探索,还是有关监管机制的讨论,迎来多元化发展的播客,正在驶入良性发展的车道。

04“冷静期“后,播客能否走出小众困局?

尽管风口总是短暂的,但来自资本、创作者、受众的大量集中关注,至少为新赛道提供了勃发生长的机会。

目前,播客市场格局基本稳定,生存下来的平台都在进行不同的尝试与探索,试图在播客的“小众”中寻求更为长远的发展。无论是早期通过低抽成、多样营收模式以及大量独家内容等优势位居“龙头”的Spotify,还是得益于庞大用户基数占据主动的国内音频巨头,都不能说真正解决了后顾之忧。

长期来看,播客行业未来的竞争态势或许会与音乐行业殊途同归——发展相对成熟后,如何通过合理的收入分配体系和发现机制,吸引更多播客主入驻,以维持平台优质内容的持续输出,将成为未来竞争的看点。

而对于国内播客而言,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摆脱电台时代的惯性思维,打破有声书、音频综艺占据音频市场主流的局面,吸引更多优质内容生产者加入,通过精品、深度的内容扩充播客在主流层面的影响力,由内而外地激发出播客的商业价值。